歸誰不歸誰?
在晨禱中誦念聖詠,讀到其中一篇這樣寫說:「上主使異邦的計劃無緒,使萬民的策略廢去。上主的計劃永恒不變,祂心中的謀略萬世常存。上主由天眷顧,觀看所有居民。是祂塑造他們的心靈,祂因此洞悉他們的一切言行。君王不因大軍而得勝,巨人不因力大而保命。靠馬得勝,乃屬枉然,體力雖大,難得保存。」(詠三十三10—17)這樣看來,上主牽著波斯王居魯士的手,稱他為自己所揀選的受傅者,不是偶發的事件,而是祂蓄意的安排。這個異族君王並不認識天主——以色列的上主,但天主卻要使他成為以色列的救援。天主的思念的確有別於人的思念,人的行徑也不是天主的行徑。(依五十五8)
自流徙巴比倫以還,救恩普及性的精神、思想,已透過先知的宣講及智慧文學,開始在以色列人當中浮現。居魯士被冠以上主受傅者的名號,非因波斯王朝的強盛,而是因為他的包容,肯還以色列人的自由,讓他們重回故國,且尊重他們的信仰,協助他們重建坍塌的聖殿。當今世界局勢紊亂,美、歐都為經濟問題纏擾不休,普世的艷羨目光一律朝向從來被輕看的偏狹一隅,都不再執著於自由、民主與人權等議題。也可這樣看《論語》所形容的:「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真正值得欣喜的不是強大的勢力,而是使弱小的人獲得真正的尊重、社會開放包容、誰也不再做弄虛作假的事。
十六世紀英國的沃爾思樞機,被亨利八世褫奪他總理大臣的職位和面對極刑時,後悔他為英王服務期間,把他身為教會的樞機應持守的責任:維護教會的訓導、使主的群羊同屬一棧一牧,都遺忘了。他說:「假如我服膺天主的心思和時間,有我對英王的一半,今天決不至於此。」沃爾思像一切醉心謀略的政客,把《瑪竇福音》耶穌的話:「凱撒的應歸凱撒,天主的應歸天主」看得太偏狹了。天主的,自當歸於天主;但凱撒的,何嘗不是同樣要歸於天主?耶穌的話不應只視為一句結論,而是給法利塞人和黑落德黨人反省的一個重要問題:世間(凱撒)的權勢到底都是天主給的,人在服膺於它時仍須遵行天主的聖意。正如時間屬於祂、歷史屬於祂,可有誰最後不須歸向天主和向祂交代的?
我們在談論信仰時是一種立場,在日常生活與人交往時卻又是另一套;我們能否說:「凱撒的歸凱撒,天主的歸天主」?一些神職人員,「愛國情懷」濃烈到不顧主的訓導,不惜讓教會分裂出去;他們能否說:「凱撒的歸凱撒,天主的歸天主」?
《得撒洛尼人前書》所說的:「因信德所做的工作、因愛德所受的勞苦、因盼望我們的主耶穌基督所有的堅忍。」為我們反省主的警語提供了寶貴的空間。誰都在工作,可是蟲蟻的工作與我們的工作大相徑庭;每天您都在勞苦,可是您為您所愛的付出的辛勞是心甘情願的,在酸苦後面恒有甘飴;面對我們憎厭的人所產生的堅忍,肯定與我們對主的盼望所懷有的堅忍是不同的。不管是哪一樁工作,哪一個範疇,您的思、言、行為和心態決定著您心的所屬。「凱撒的歸凱撒,天主的歸天主」,這訓言給我們處世待人、不論做甚麼,都提供了重要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