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友戲有益】都是龍袍惹的禍

香港話劇團復活節檔期上演《都是龍袍惹的禍》，由潘惠森編劇，司徒慧焯導演，主角安德海（劉守正）是西太后慈禧（彭杏英）最寵信的大太監：電視先前的《大太監》劇集中曹永廉和米雪的角色。慈禧親子同治皇帝（凌文龍）此時尚未執政，由東太后慈安（雷思蘭）與慈禧共同垂簾聽政。開幕時，安德海向慈禧報告同治在書房的行動，同治寫書法送了個「女」字給安，慈禧推斷意思是安字砍了頭：皇帝起了殺安之心！東太后與六皇叔奕訢（高翰文）結黨要爭取控制同治：慈安以嬌縱討好同治、抗衡慈禧的嚴管親兒，奕訢主張洋務改革與排外的慈禧意見相左。而同治恨極「十年來每天幽靈般監視我」的安德海。安又收賄賂助李鴻章升官，同樣軍功卻沒賄賂安、官不高的山東巡撫丁寶楨（陳淑儀），因而與安結怨。安得寵而自卑是閹人太監，娶了馬小玉（黃慧慈）作名義妻子：馬自幼吃不飽，嫁安後每天吃一隻雞，由衷感激安帶來溫飽！慈禧密遣安出京採購龍袍，既避皇帝迫害，又為皇族收的賄賂做「洗黑錢」跑腿。安心高氣傲，要學鄭和下西洋，大張旗鼓乘船駛到山東，泊在丁寶楨地頭，演戲賀壽示威。丁向奕訢請示可否依清朝古法「太監離宮是死罪」誅殺安，奕訢回答模棱兩可說「應該辦的就去辦」。丁鼓起勇氣擒拿在船上試穿龍袍的安下獄，正式上奏請旨斬安。同治慈安一同簽聖旨准丁把安就地正法，但慈禧發現了，慈安承認只簽名沒蓋印：早備自保後路！慈禧下旨飛馳送去山東命丁改押安回京受審，丁明知此時放了安也難自保，前門接慈禧旨的同時，在後門把安斬首：當接旨遲了一步！安就此送命，由李連英（邱廷輝）代了他的位置。

全劇充滿政治諷刺：同治跟奕訢學洋務，兩人大講英文；奕訢向同治介紹望遠鏡可「知己知彼」，同治嘆息「中國有知己知彼的成語，卻沒有知己知彼的工具。」丁寶楨宣稱殺安是「為民除害」，安臨行刑道出點題的一番話：「你們人人想我死，因為妬忌我得主子寵信，但我付出了沈重的代價：自我閹割！你們都渴求得到我所得到的，但又不肯自閹！」這番話令人感喟：多少政壇紅人，為了討好主子，早已自我閹割了原則和尊嚴等，但又因在高位，像安一樣，明明再不是男子漢，偏要裝出男子漢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