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友戲有益】歷史男生

十月份有一部我翻譯的話劇上演，是英國劇作家阿倫本奈德的得獎作品《歷史男生》。陳惜姿月初在她專欄提到十年前在香港藝術節看過英國劇團演出，和當年也訪問過我。她很讚賞本劇英文原著；今回我的譯本由「劇場空間」以粵語演出，溫迪倫導演。

故事是英國中學預科男生高考成績優異，校長（喬寶忠）為催谷他們應付牛津劍橋兩大學的獎學金入學試，聘用牛津畢業生艾溫（陳健豪）操練男生們，教他們捉歷史科題目和用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標奇立異答案來求與眾不同脫穎而出。老教師赫德（馮祿德）教學生文學，卻天馬行空，鼓勵他們在課堂唱流行歌曲和玩「估戲名」及背誦詩文。他批評艾所教的不是歷史而是新聞寫作！全劇刻劃兩種教學法的不同，和男生們成長過程，聽來似乎很有意義。

但是我這譯者並不認同本劇：第一作者懶惰地沒做資料搜集，把時代定在現代（寫於九年前）卻只憑記憶，講五十年代牛劍的獎學金入學試在高考放榜後舉行的過時制度，不符現實。第二意識甚差：赫德放任地讓學生堂上演召妓戲、估戲名遊戲中扮劇中人吸煙，這還不算最壞。他是孌童癖，性騷擾男生並視之為生活體驗，最俊美的男生戴金（文傑聰）既是同性戀兼主動引誘艾這老師，又異性戀地和校長女秘書鬼混。最反感的情節，是校長得知赫德所為，迫他提早退休，戴金卻得知校長也性騷擾女秘書，以此威脅校長收回成命給赫德留下來。戴金對校長說赫德性騷擾學生和校長性騷擾女秘書，是同樣壞的事，這顯示他道德觀的基本謬誤！教師對心智未成熟的學生作出這種越軌行為，比上司騷擾成年下屬嚴重得多：下屬可以拒絕、報警、辭職……學生身心的損害卻難以算計！戴金把同性戀行為，視為自己能同時吸引同性與異性的威風！有另一同性戀傾向的猶太裔同學普士勒（施標信）暗戀他，令他飄飄然不可一世，再去主動挑逗老師艾溫。

我個人絕不接受這種英國式的自由風氣！也不覺得本劇作出甚麼出色的教育宣言或啟示。一邊翻譯，一邊後悔接了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