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者之歌】病中札記（一）

在聖神修院念中學時， 個子瘦削，是個不甚起眼的少年。比起當時同班「大隻潘」和「肥仔謙」，很有自卑的感覺；因為在那個人強馬壯、「好波」之人輩出的年代，我等身型簡直不入流。喜歡打籃球足球是一回事，有否資格代表修院出賽又當別論。那年代，我們在教區獨霸武林，唯一勁敵是「慈幼仔」！ 

七十年代中學畢業，由於不想去台灣輔仁大學念哲學（這是已故徐主教的主意）。我們幾兄弟（哈哈！這兒不便透露身份）有如下決定： 下午考「三民主義」時故意「不合格」（ 肥佬）。今天回想起來，真要鄭重向國父孫中山先生致歉。午飯時一夥人去了看早場電影：邵氏拍攝的武俠片⋯⋯ 

政府大球場在七八十年代一向是教會舉辦公開活動的禮儀場所，起初是「基督君王節」， 後期以「傳教節」取代，這是十分哄動的本地新聞，無線電視一定會播。自己以修士和神父身份年年出席，場面實在感人。由於穿上祭袍，要由球場入口步向正中祭台，於是有人開始注意我的步姿；這是給「膝關節軟骨磨損」故事的原因拉開序幕⋯⋯ 

小時候，家貧，兩餐温飽已無怨言。為生計，許多父母都無法全面關顧子女的體型骨骼。自己偏瘦，根本家人沒法覺察左小腿有條肌肉不知某年某月給「小兒痳痺症」攻擊過，後果是萎縮不再生長。醫生說我十分幸運，沒有變成跛子；為了防止惡化，運動是唯一出路⋯⋯ 

從此我與運動結下不解之緣，與游泳、籃球、足球和任何球類都交朋友，特別是網球。事實上，游泳是最佳運動，原因是浮點，不傷筋骨肌肉，收水療效果；而有汗水的運動對疏導負面情緒十分有效。有人說：「神父你的情緒穩定， 很少發人脾氣⋯⋯」老實告訴你：「做神父沒有壓力？只有歡樂是謊言。」問題是自己怎樣去處理而已⋯⋯ 

大前提是與天主的關係，這是靈修；副題是人際關係，這是修為、修養。兩者取不到平衡， 那就煩惱了。一直以來都發覺我們修道人做這方面的功夫，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然而在談到日日運動，我犯了一個基本毛病，便是自以為年青力壯，沒有需要開始前「做足」拉筋和熱身—— 一落場便球來球往，一下海便勇往直前。所謂日子有功，尤其網球的速度、煞停和轉移方向是雙膝關節軟骨的死敵，漸漸磨損由惡夢變真，最終要走上手術台⋯⋯ 

這兒奉勸所有熱衷運動的朋友，特別是年青人，俗語有云：「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事前做最好準備，好好享受過程，對身心靈一定有裨益，做個健康快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