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路第十三處(下)
本文開始時論及的聖母哀子像背後牆上,韓文寫上路一45 ——「那信了由上主傳於她的話必要完成的,是有福的」,其實就是聖母領報經文的最後一句,下一段便是聖母讚主曲的開端。滿懷信德已經很不易,要堅忍地活出望德更艱難。
韓國北倚強鄰俄羅斯, 西與中國只有長白山之隔, 南是日本而東臨太平洋,地域上受制於列強,所以本應是個悲情城市。但這「貧」迫使國民要創新要跳出框架,造就了現今國際上舉足輕重的電子巨擘,青年趨之若鶩的娛樂表演文化等。「韓風」蓆捲全球的競爭力,演繹了國民的不怨天不認命。猶如殉道者先「信」了,並堅忍地「完成」上主所傳的話,持守信仰,那怕拋頭顱灑熱血。
「殉道者的鮮血,是信德的種苗。」
南韓五千萬人口中有約三份一是基督徒:五百多萬是天主教徒,約一千萬是基督新教。這牧區其實只有兩百多年教齡,而更是以「自學」開展信仰,初期更有許多僞聖統的舉措。但隨著四次慘烈的教難,土生土長的金大建神父以廿多歲之齡殉道等,韓國教會那愈打愈硬的鋼鐵胸懷,在亞洲地區締造了另一個奇跡。他們慷慨地輸出神職人員,香港教區也是受惠者之一;鼓勵閱讀聖經甚或抄寫經文,以行動表達決心;平信徒的積極參與:每年兩次指定的修和聖事、熱心的教區及傳教事業捐獻、主動聯絡關心那些久未歸棧的堂區教友⋯⋯。
相對於韓國天主教教會, 香港號稱是全球最大的華人教區。而據二○一六年的教務統計,本地永久居民教友約三十九萬,就是連十七萬菲籍及四萬旅居的外籍教友也算上,總額也不超過六十萬人,佔總人口只約百分之八。撫心自問, 我們的傳教事工做得夠積極、有創意、入民心嗎?理論上在學福傳是我們最能掌控的宗教培育事務,因家長們對初領聖體及堅振聖事等培育大多全力配合,但主日學之後又如何?是否責任就落在「青委」、駐校牧民助理、甚至是大多年長的教育界神職人員肩背上?處於青春反叛期中的未來接班人,他╱ 她們在尋找釐清「我是誰」的蛻變過程中,極需陪伴、同行、適時關顧,而教會在時機上、政策上、資源投放上是否也主動回應到這需求?若在這應是最有把握的環節上都力有不遞,毋怪乎本地教會二○一四年的調查說:「只有四成新教友每主日參與感恩祭」。
至於我的感受、反思是: 我們教區在資訊、視野、甚至政治上也相對開闊安穩,但牧者們的老齡化及超負荷的工作量、教友們難以抽付時間給教會甚至給自己去侍奉去靜修、滿足於「舒適區」的心態等,是否也疾礙了我們要革新教會, 要創意傳承的思維呢?(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