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青介】甘苦〔作者︰Wasabi〕

常說苦瓜叫半生菜，如果是真的話我不知自己會活到甚麼歲數。我，以為自己活了大半生，但到今天仍然嚐不了苦。

自小便覺得大人哄騙小孩的話，只有他們自己才會相信，例如：苦口良藥。不知道自己孩提時算不算體弱，但記憶當中看醫生的次數也算頻密，自己最常患的不是甚麼傷風感冒，而是喉嚨發炎，病源是否一樣我不清楚，總之名稱不同就當不同。由於這病通常會叫我發高燒，所以家人都會帶我看西醫，老實說真不知道哪些病要看中醫，哪些看西醫！然而在中、西醫之間我一定會選後者，除了因為給兒童的藥水總帶點甜味外，就是因為我的家庭醫生總會在診症後讓我吃一粒瑞士糖；無論吃藥時有多少苦頭，看醫生的過程總有一點甜在背後。

嚐苦與能吃多少苦頭之間有多少關係我不清楚，只記得曾經一次被人迫喝芥菜湯後嘔吐大作，我便相信我不能吃苦，絕不是心理作用。一生最能嚐的苦只有咖啡。廿五歲前我只喝茶，咖啡從不沾唇。朋友介紹我從意式咖啡開始。入門是cappuccino，奶很多、很香，不太苦；這次之後沒有喜歡不喜歡，喝過便算。之後認識到美式咖啡，開始戀上。過了五十歲，才喝第一杯齋啡，老實說是苦的！齋啡與中藥的分別是，喝進口腔之前的那份芬芳，和喝中藥後叫喉嚨的不好受。

我不歧視苦瓜，也不覺得咖啡會為我提神，但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問題的癥結在於，你的價值觀與我不同不是問題，沒有不妥，只要你不強迫我跟隨你的，那便可以。苦，虐待的是我的喉嚨，為何你總要說，你口中的甘對我有益？吃苦的不是你吧！ 

• Wasabi，舊一代斜槓族，前電台DJ ，散文及小説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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